當下

我今天留意到兩則新聞：
一. 十四歲女童會考得八優一5*
二. 馬力病逝

十四歲女童成了新聞主角，神情春風得意，父母、校長、老師都沾光，只因今天她獲得如此這般成績。

馬力五月最後一次見傳媒，當時因為「六四沒屠城」論，受萬人辱罵指責。今天逝世，老友曾鈺城還要替他辯護，只因他最後對大家說的是這涼薄話。

我在想，若明天女童便死，她必定將會因為今天的「成就」而被說成「英年早逝」。但當女童四十歲，若她犯了錯，她的上司會因為其會考成績罵她少一點嗎？而她死於八十時，她的死亡還會讓人注意嗎？

我又想，若馬力多活三十年，他五月說的話，還會成為報道他病逝的焦點嗎？若他當天便知自己大限將至，他還會選擇「六四沒屠城」作為他的遺言嗎？

是時間把人定功過對錯呢。多虛無。

我又想到<<柏林蒼窮下>> (很美的片名)中，守望柏林的黑衣天使。他們並沒有批判二戰中誰對誰錯，東德西德那裡分界，那人成功那人失敗，甚麼是美甚麼是醜。天使只是在落入凡間的第一刻，因為血是有味道、空氣很冷而興奮，因為世界有紅、有黃、有綠、有灰藍而雀躍。天使在旁觀了世界幾億萬年的進化後選擇了真正的「活」。

When the child was a child
It walked with its arms swinging
It wanted the stream to be a river
The river a torrent
And this puddle to be the sea
When the child was a child
It didn't know it was a child
Everything was full of Life
And all Life was one
When the child was a child
It had no opinion about anything
It had no habits
It often sat cross-legged
Took off running
Had a cowlick in its hair
And didn't pull a face when photographed.

誰也不知那天是人生最後一天，當下成了唯一可以掌控的。有人認為正是如此，便應把握當下，以求撒手後貢獻成就被肯定；有人，則只求像黑衣天使，感受當下在活的好。我選擇後者，你呢。